今年5月22日,美聯(lián)儲主席伯南克出席國會聽證會,表明不排除美國QE提前退場的可能性,自此全球金融市場神經緊繃,上周再度引發(fā)一輪全球股災。一般而言,股市債市價格常背道而馳,股市或債市投資因此往往是蹺蹺板的兩端,可互為平衡。但此次對QE 退場的擔心,卻造成國際上股價與債券價格雙跌的情況,各國利率匯率也都隨之震蕩,使投資人更難做出決定。
造成最大挑戰(zhàn)的,自然是對日本的沖擊了。近半年來,安倍經濟學初期效果卓著,卻在過去這一個月,因為伯南克的5·22發(fā)言,原本勢如破竹的股價、匯率,皆在趨勢上做了大幅反轉修正。例如原本已在5月初貶值沖破1美元兌100日元的關卡,但現在又因美元貶值,日元也因此一路回升至94元上下,相當于今年4月初的水準。而最關鍵的,更是在于這半年來,日經指數與日元是亦步亦趨地連動著的,5·22以來日元的回升,也因此造成日經的大幅下滑。
日經指數在半年來安倍經濟學近80%的上漲后,自5·23高點的15942下跌22% 至6月13日的12415點,甚至帶動亞股隨之走入熊市,成為美國QE退場的憂慮之外,另一個市場緊張的源頭。亞洲及其他新興市場明顯地都受到波及。除日股自5·22下跌20%以外,同期間菲律賓下跌17%,上證指數下跌12%,印尼亦下跌12%。
這一波日經的大跌,更加作為安倍經濟學持續(xù)效應的測試。支持安倍經濟學的,強調效應已自金融層面轉化至實體經濟;不同意的,當然就認為5·22引發(fā)的正是安倍泡沫的破裂。
只是不容否認的,日本今年第一季經濟成長的表現,的確亮麗;6月11日出爐新修正統(tǒng)計,4.1% 的年增長率,相較于美國2.4%以及歐元區(qū)的負0.2%,輕易創(chuàng)下發(fā)達國家的最佳成績;世界銀行更在上周將日本全年經濟增長率自先前預測的0.8%,上調至1.4%。另外,各項實體經濟數據也都顯示正面訊息,包括工業(yè)生產指數、就業(yè)及薪資等。
持平而論,日本的未來,或說安倍的豪賭,實須等到安倍第三支箭出鞘后,才會見分曉。背負改革任務的第三支箭,目前僅略具輪廓卻已被批評并未提出具體做為,也并未針對日本敏感的勞動市場進行改革,許多人因此預測成效不會太高。另外,安倍在今年三月宣布加入的TPP談判(跨太平洋伙伴關系),更是第三支箭的挑戰(zhàn)。長期以來,日本最為封閉的就屬勞力及農業(yè)部門。此次宣布加入TPP談判,反對的力量主要當然也來自于農民。
基本上,借由TPP的力量(或說壓力),日本應對TPP貿易伙伴降低農產品進口關稅,以換取這些國家也降低對日本制造業(yè)產品的關稅,但真正的目標則是因此造成日本農業(yè)部門的重整:有國際競爭力的,仍會存在;沒有競爭力的,則會被淘汰,社會資源也才能被釋放出來,轉往其他行業(yè)。但這個過程當然并不容易,并且勢必遭遇反彈。安倍是否能在此議題正式進入TPP談判前即開始進行改革,例如修改法律、準許非農業(yè)企業(yè)購買農地等,因此具指標意義。安倍第三支箭的測試,也因此與TPP談判密不可分。
安倍經濟學是否奏效,有熱烈的辯論,但有一件事卻是大家都同意的,那就是,QE退場的疑慮在此時爆發(fā)對安倍著實不利。全球的緊張更制造出日本股市過山車式震蕩。5·22至今,日經動輒單日暴跌5%至7%,對需推動結構改革的安倍經濟學,著實加深困難度。
日經指數在2009年時,有54天超過一天2%的震蕩;這個數字在2010年時下降至35天;2011年22天;2012年僅有12天;但今年卻在6月11日前,已達到31天的水準。安倍在當前的節(jié)骨眼上,是否仍將堅定的、目標明確、力道強勁的射出第三支箭?搭配著美聯(lián)儲的作為,考驗更加艱巨了!